【嘉義布袋】過溝建德宮火燈夜巡、空心菜花海和水晶苦瓜
嘉義布袋過溝
由於東石栗子崙村內僅有龍崗國小,居住在那裡的孩子若要繼續升學,都得前往布袋交界處的過溝國中就讀——我的親戚們就是如此。從小對過溝的印象,就是他們呼朋引伴騎腳踏車,到兩公里外的過溝街區買杯透心涼的手搖飲。
過溝的發展與海線各個聚落的故事雷同,都像歌手伍佰唱的那首〈東石〉一樣:「路遮大條 攏無人 / 路燈跤嘛 攏無人 / 剃頭店嘛 攏無人」人煙逐年稀少,走到哪幾乎都是白髮茫茫的高齡化風景。
長大之後,才知道過溝其實是布袋鎮上的一個傳統地域名稱。清代時期因臨近廈門港和澎湖,商船往來頻繁,被稱為是熱鬧的「小上海」。後來的興盛時期甚至曾有戲院、茶室和碾米廠聚集,與我認知的過溝可說是霄壤之別。
某年,我無意間看了吳念真導演的微電影《有家小店叫永久》,片中是為了紀念紙風車劇團創辦人李永豐的父親,其生前開的「永久」雜貨店,才得知原來李永豐先生是過溝人。也搜尋到他們家族的李姓宗親會布袋分會的建築物是咾咕石厝,據傳是長輩尋求工人從澎湖採咾咕石搬運來臺建造,可以說是當地與澎湖密切依存的證明。
對過溝的認識就這樣無形之間拓展為樹狀圖,更立體了我對布袋的印象。雖然過溝平時是靜寂的海線小鎮,但每年有個地方盛事會吸引上萬人前來參與,不少外出遊子也會挑選在這時刻回來,那就是「農曆六月底拿火燈」,近年統稱為「火燈夜巡」。
嘉義布袋|流傳百年的嘉義無形文化資產:火燈夜巡
火燈夜巡是過溝的百年傳統,可追溯自早年的地方械鬥。相傳清朝時,過溝庄的庄民在下庄一間廢棄的廟宇發現閒置的香爐,便拿回建德宮繼續使用。沒想到被曾住在下庄的庄民撞見,以為是過溝庄的庄民偷竊,兩方演變成集體鬥爭,長年在過溝庄南邊的考試潭大排發生械鬥,以至於造成死傷事件,當地人稱呼該地為冤家港。
另一方面,因沿海聚落多有大型魚塭,發生多起溺斃事件,冤魂環繞村莊帶來不幸的傳言不脛而走。為了安撫聚落的人心惶惶,庄內的信仰中心建德宮透過夜巡與遶境的方式,在農曆七月鬼門開前,驅趕聚落裡沒有身份的孤魂野鬼。
夜巡儀式總共有三天,都在每年農曆六月最後三天舉行。三天各有主要的儀式,第一天是巡視保護村莊邊境的五營營頭,藉此警告孤魂野鬼遠離村莊;第二天是讓王爺「處理事情」,在村莊時常發生事故的場地進行驅煞;第三天則是遶境全庄的大街小巷,為聚落村民祈福平安。第二天因許多新港、朴子一帶的大廟陣頭都會前來參與,故第二天會是整個活動最熱鬧的高峰。
因最初舉行時還沒有電燈,為了遶境儀式都有延續的照明工具,村民以竹子、玻璃瓶、鐵絲和棉芯為材料,裡頭灌煤油,再糊上泥土製成火燈,火燈的意象也延續至今。據建德宮的志工人員分享,火燈選用的材料也有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含義。
流傳百年的地方活動今日已成為嘉義無形文化資產,越來越多外地人前來海線參與地方盛事。為了款待風塵僕僕的客人,不少村民慷慨地傾囊相助,各個捐送運動飲料、礦泉水,或是免費提供蚵仔的食材。社區居民甚至組起了現場的伙食籌備軍團,使得「海鮮粥」成為每年火燈夜巡參與者的共鳴滋味。
過溝火燈夜巡時程參考
分享親身經歷的儀式過程,約是下午五點活動人員開始在廟埕發放海鮮粥,約六點半時會比較明顯開始聚集外來的民眾。各地的陣頭會在七點前陸續抵達,待地方的政治人物點燃主燈,約八點前後會從建德宮出發,啟動當天的夜巡儀式。
夜巡路線約五公里,第二天因夜巡的陣頭隊伍多,通常是儀式時段進行最久的一天;而第三天因繞行村落外圍和內裏巷弄,路線總長度最長,但因要趕在子時鬼門開前完成,所以第三天最為緊湊。
火燈夜巡如今幾乎是全村總動員,行經路線的家家戶戶,也會在家門前擺放香案,準備素果,祈求闔家安康。
嘉義布袋一日遊|嘉義布袋景點|161縣道與170縣道的空心菜花海
一年一度的火燈夜巡雖已結束,若想要感受如此濃厚的信仰,得在明年先空下日子;或是接下來嘉義地區還有民雄大士爺祭,以及嘉義市城隍廟的夜巡諸羅城登場。至於布袋下半年接力上場的地方風景,還有「十月雪」之稱的空心菜花海。
因嘉義沿海地帶處於風頭水尾的氣候條件,全臺灣九成以上的國產空心菜種子,產地來自布袋與朴子。因此在十一月農民採收空心菜種子之前,161縣道與170縣道沿線將出現雪白一片的空心菜花海。
嘉義布袋美食|水晶苦瓜
另外,外觀剔透的「水晶苦瓜」是蘋果苦瓜和白玉苦瓜和雜交的品種,口感嚐來清甜甘苦,是近年布袋的農產明星。不僅可以向農民買回家下廚入菜,而當地的宏展農場還將水晶苦瓜低溫乾燥成酥脆的白玉酥,成為近年新興的布袋伴手禮。(拾間好物這裡買)
地方的風土想像,讓旅人前來布袋漁港品嚐海鮮之外,也能享受多種多樣的海線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