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30

【台南城門歷史】台南的古城風景，走訪臺灣府城城門及城垣殘蹟

臺灣各地的城門大部分在多次的都市更新計畫後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幸運保存至今的城門建築多數以單一個體的方式被指定為古蹟，像是恆春古城、媽宮古城或是竹塹城迎曦門。另外也有像是臺北和臺南仍保有多處城池遺構的城市，透過整合的方式，由統一的主管機構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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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府城城垣為探索主體

臺南現存四座城門，分別是大東門、大南門、小西門，以及五條港區域的外城城門座兌悅門。2020年底，臺灣府城大南門與城垣南門段殘蹟、大東門、城垣東門段殘蹟、城垣小東門段殘蹟和巽方砲台一起納入「兌悅門」國定古蹟的範圍，整併升格為「臺灣府城城門及城垣殘蹟」，以保留清代城池設施的殘構。

近日，我跟隨古都保存再生文教基金會繞行府城的城垣路線，意外發現部分遺跡已成為臺南街區紋理的一部分。我們可能都曾多次路過，但隨著現代化景觀的改變，我們眼前早已是四通八達的市街景象，只能在腦中自行將在各區屹立至今的防禦設施連線，才能勾勒出過往府城的圍城想像。

府城以木柵築城，於1725年完工，最初設有大東門、小東門、大北門、小北門、大西門、大南門和小南門七座城門。為了加強防禦，城門數度經歷強化並修建成石材。

1775年追加興建小西門，到了1788年，在清軍平定林爽文事件後，臺灣府城又奉旨改建為磚石城牆。後又因1832年的張丙事件，東、西兩邊增建外城的防禦措施，以及在既有的城門外擴為半月形的甕城，最終總共建造十四座城門守護府城。

日治時期，隨著新式武器進入臺灣，城垣失去原有的攻防價值，絕大部分的城壁成為都市計畫下的拆除對象，人們僅能透過一些路名、解說牌或是舊址遺跡，尋得過往城門的蛛絲馬跡。

第一站前往勝利路。臺灣府城小東門在日治時期建立兵營時拆除，舊址遺跡位在國立成功大學的校園內，該校歷史學系系館旁正是小東門段殘蹟和小西門的所在處。

成功大學前身是臺灣總督府在1931年創設的臺南高等工業學校，當時日本為了進攻南洋，在此培訓機械工學、電器工學和應用化學等能應用在軍事機構上的人才。擁有百年歷史的歷史學系系館正是當時日軍「臺灣步兵第二聯隊」的軍營建築。

至於系館外為何會同時並存東、西門的殘蹟遺構？背後有段驚奇的小故事。戰後，由於人口急速增長，衍生住宅不足與道路拓寬等相關城市議題。為了拓寬今日的西門路，1968年決定要拆遷小西門門樓。

當時任職於成功大學的羅雲平校長爭取小西門放置在光復校區，讓它與小東門的城垣遺構相連，補足完整的城門形象。然而，因兩座城門的方位並不一樣，當時引發了城門方向放置的爭論。最後形成了今日的局面：下方的城門維持朝西的方位，但上段的城樓則翻轉了180度的局面。

勝利路與東門路一段交岔路口的東門城圓環，中間矗立著臺灣府城城門及城垣殘蹟中的「大東門」。依照陰陽五行的觀念，東方屬木，代表著春天，因此大東門又稱為迎春門。大東門曾是關廟、歸仁前往府城的路徑，農民經由此地前來交易種子或農具。

在農業時代，春耕是一大盛事，每到立春前一天人們會在大東門外的春牛埔舉辦迎春禮。至今，臺南每年依然會在東門城依循古禮舉行迎春祭典，而且圓環內有一座牧童牽牛像，每年會幫春牛換妝為當年的代表顏色。

想要清楚看到第一代的城牆原貌，可以前往臺南女中外的城垣南段，這裡的城牆外觀很容易辨識古法砌築的糯米石灰漿和貝殼原料。至於南門公園裡的大南門，根據臺南市文化資產管理處所述，是臺灣唯一現存的甕城。

走進城門，眼前一片青草碧綠，環境愜意。但從古時軍事角度來看，衝進甕城的敵軍猶如任人宰割的甕中之鱉。大南門被一圈半月形的外城包圍，弓箭手可以輕易地在上方攻擊闖入的敵軍。此外，外城的拱門位置與內城的拱門位置方位並不一致，這樣的設計有助於拖延敵軍攻城的時間。

大南門與小西門的城洞內皆設有示禁碑，上頭寫著「農商與販車牛往來/ 不許兵役勒索特示」。這是清代為了禁止違法事宜，將規定事項刻在石碑上公告的做法。這也反映著守衛的士兵向往來的民眾勒索的事件頻傳，才會出現警示軍紀的碑文。

還有許多與城門相關的地景事物，像是兌悅門，目前仍然具有通行作用的城門，小北門附近的小北百貨創始店，以及東外護城垣的巽方砲台等等⋯⋯都等著旅人將其視為探索關卡，重新發現這些被我們路過數次的時代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