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山藝術季2021】被礦山包圍的水金九,延續一山一家的精神,解封後一起返去礦山走走!

礦山是美麗的哀愁。

策展人,黃鼎堯

臺灣的金礦床在全世界而言,可能是單位面積產量最豐富的地區之一,清朝首任諸羅知縣季麒光於《臺灣雜記》中記載發現基隆山附近金礦的傳聞:「金山,在雞籠三朝溪後山,土產金,有大如拳者,有長如尺者,蕃人拾金在手,則雷鳴於上,棄之即止。小者亦間有取出。山下水中沙金碎如屑。」

乾隆時期禁止採礦,直到劉銘傳建築從台北到基隆的鐵路,一些曾經在美國太平洋鐵路工作的粵籍華工,當時來臺加入鐵路建築的行列,因這些工人有在美國見過淘洗砂金的經驗,結果修築八堵鐵橋時,有工人不小心在橋下發現砂金,吸引採金經驗的人紛紛來臺,清朝甚至設置海關抽稅,但直到日本發布台灣礦業規則,才實際上確定產金地區的礦權,礦區以通過基隆山頂之南北線為界,分東西,西部是瑞芳礦區,由藤田合名會社負責,東邊金瓜石則是田中組。

初期金瓜石只產黃金,後來發現硫砷銅礦,礦山轉變金銅礦,被譽為東亞第一貴金屬礦山的土地,蘊含一百多種礦物。隨著逐年開採,主脈漸盡,盜金風氣旺盛,西部的藤田組便把部分礦區外包給顏雲年,由顏氏經營,後來顏氏賺了不少錢,開始合併其他小礦,最後拿下所有瑞芳礦權,成立臺陽礦業株式會社,打下「炭王金霸」的江山。

國民政府來台後,由於臺陽的日本人股份過高而被國民政府接收,改組成臺陽礦業股份有限公司,與擁有金瓜石金礦的公營事業臺灣金銅鑛務局各據一方。隨著礦藏逐漸枯竭的現實限制,臺陽和臺金相繼停採,這座山城邁入沉寂的歲月,等到《悲情城市》、《無言的山丘》多部電影背景的催化下,九份和金瓜石成為熱門的觀光景點,裹著一襲華麗的觀光衣裳,掀開滿是百年礦業的浮華哀愁。

去年參與由山城邀請的藝術節慶「礦山藝術季」,今年藝術季在同一個敘事系統中延續,長期經營社區再造的策展人黃鼎堯說:「地方活動是一段長期思考的遠程,畢竟很難用一屆的藝術季把背後百年故事說清楚,所以礦山藝術季,黃金博物館願意用三年或四年的時間來思考藝術季陪伴地方的可能,這樣的機會下,我們才可以在時間的允許下,讓一場對外的藝術節慶,轉身面對地方的聚落與生活。第一年,我們讓礦山藝術季定調為『我們的藝術季』,前期先製造在地氛圍,與居民合作拍攝影片講述藝術季作品徵件的方法,邀請當地的小學生一起繪製藝術季的圖說指標,讓居民的角色被看見,當大家看到有趣影片的同時,感受到地方人的溫度,便開始對地方發生的事情有所期待。」(延伸閱讀:2020年的礦山藝術季:金瓜石祈堂老街周邊地景藝術,由山城邀請共同創作的藝術節慶

2021礦山藝術季

在疫情衝擊百業的困境下,藝術季充滿不可預期的元素,策展人黃鼎堯以線上線下的虛實整合形式,不同於常見的藝術展品在活動結束就撤離的操作,他將兩年的礦山藝術季用一個單位思考,原先2020的展品是設定放置一個月的時間,中途延到三個月,最後部分展品放到一年的時間,一樣的經費下,如何協助藝術家調整作品的保存材質,作品與當地產生更多故事的連結,讓更多人參與其中。

礦山事務所

今年以「金瓜石礦山事務所」作為藝術季敘事的載體,思考藝術作為生活陪伴的潛力,如何找到創作物品陪伴地方的元素,鼎堯建議:「我一開始先拜訪里長,接下來是一週有三到四天窩在這裡走動,生活在礦山,漸漸認識地方上願意一起討論的關係人口,徵件上的藝術家也是經歷這樣的過程,當今天地方的阿西大哥遇到藝術家昱榮,會說『你又來,今天要做什麼?』就知道關係人口已經搭建起橋樑,可以一起在地方創造故事了。」

籌備藝術季的過程中,團隊很喜歡日本鑛業株式會社(1933-1945)的經營理念:「礦山事業要取得成功,需要營造一個使員工能夠安心工作的環境,一山一家。」復刻照顧礦工的生活,延續一山一家的精神:一群人為地方共同努力。

礦山事務所的首任榮譽所長,由九份的女兒陳淑芳女士吹起號角:「我們返去礦山走走。」但這個走走沒有在地與外界的分水嶺,回家的概念轉化成共同記憶,象徵藝術家回來、孩子回來和記憶回來,持續建構一套在地的敘事系統。

一山一家共創計畫

2021礦山藝術季有一件主邀請作品,藝術家王文志的《方舟上的集會所》作為啟航,藉由儀式劇場性質的作品,引領人們再次與這座山城相聚。(2021礦山藝術季 《方舟上的集會所》線上預約參觀

透過去年的礦山小隊和參展藝術家,因應疫情的關係,原定八選三的共創主題,改為八組線上創作主題,在避免群聚的狀況下,由藝術家與居民組隊,共同思考山城的議題,內容包含建築、地景、飲食等,經過居民票選,選出新一屆的八件展品,藉由建築、地景、食物和物件等元素,引導出八個地方議題,有三件是居民共創,證明在地方創作是可以找到當地協同夥伴,共同賦予作品的價值。

圖片來源:2021礦山藝術節官網
  • 回憶修補師:嵐嶺藝術工作室徵集地方居民的文物,透過協助修繕老舊物品的方式,等價換取居民的在地故事,透過老物件,重新詮釋金瓜石歲月。
  • 礦石菓子店:返鄉藝術家成立了菓子店,以仿礦石製作點心,傳述山城人過去將礦石作為贈禮的心意轉譯成伴手禮的嘗試。即便藝術季結束後,礦石菓子依然能為在地商家延續價值。
  • 礦物園:將在地的礦物連結台灣特有保育物種的形象,透過童趣的方式認識不同礦石。
  • 山人郵局:搜集群眾想對金瓜石想說卻遲遲不敢說的話,寫一封信將人生寄給這座山城。
  • 填冶鑛客2.0:山城一年兩百多天的下著雨,礦業結束後人們離開了,而留下的廢墟,在建築思考下如何讓新與舊共構共存,關於回來居住該如何可能?
  • 青青復耕:以當地 「青草祭」的特殊祭典為概念,透過野生植物採集、辨識、再設計,系統性記錄下礦山常見的野草種類,將居民一起創造專屬於礦山的野草茶配方。
  • 地質實驗室:搜集礦山的地質,將蒐集到的土壤,燒製成一個個生活器皿的形象,讓山城意象出現在餐桌風景。
  • 消聲之城:採集金瓜石地區六處的聲音,並紀錄現地影像,透過3D建模、聲響的方式作為場域對話的連結。

八件作品全貌,9/7正式登場,會舉辦一場東西礦區的拉票大賽,邀請大家解封前上線來加油。

山人旅行社

為了無痛接軌疫情後,相揪來礦山七逃,礦山藝術季特別設計五個遊戲角色:擔心怕踩雷,需要達人指點迷津的見習生、帶小孩出去玩只有放電讓他們回家趕緊躺平睡覺的親子家庭、體力要永遠像青春十八歲的樂活銀髮族、追求山城浪漫的戀人和擁有翻山越嶺都不怕靈魂的冒險王,提供十條路線,每個人可以根據自己喜愛的角色,追求未來遊走礦山的足跡,俯瞰水金九,在山城環抱的聚落間穿梭。

金瓜石地質公園

僅距黃金博物園區幾百公尺的金瓜石地質公園,卻擁有截然不同的氛圍,步道修繕完整,兩側種植五花八門的樹種,在四季展覽不同的面貌,還能遠眺群山。裡頭有一座為山脈抹上金黃的本山礦場,是過去露天開採的礦區,現在已是天然的礦業文化遺產,可在此處觀察多元的地質遺跡。

祈堂老街

號稱「金瓜石銀座」的祈堂老街,曾經沿路有料理店、西裝店、酒家等店家,是金瓜石過往最繁榮的商店街,至今依然可見到油毛氈屋頂,當地人稱黑紙厝,將柏油塗在紙上面,相較於日本黑瓦建材便宜,偶爾來還可以聞到柏油的氣息。

如今雖繁華不再,但穿梭在蜿蜒的小路間,大紅燈籠高高掛,還可撞見懷舊的氣息。

鼎堯說:「每一次的藝術季都要當成在當地的最後一年,因爲隔年的執行單位可能不是我,但透過團隊進駐、居民討論和找出議題的過程,我們先創造與地方協同參與的能量,未來的團隊也可以按著這段地方一同創造記憶的經驗,持續站在關心地方的角度,跟著地方一起走下去。」

礦山藝術季展覽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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